隔天, 宋月溪跟池菡被陶斯如拎著陪她參觀西安的各種經典，陶斯如看上去興致還是很足的，舒煌也依舊跟著，遲鈍如舒煌絲毫沒有察覺到昨晚的異常, 甚至今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將昨天的事情在記憶中忽略了。

池菡看見舒煌的時候, 臉色可疑的紅了一下, 隨後有恢覆了正常，假裝無事發生。

“今天我們去兵馬俑跟華清池, 明天是茂陵，後天是乾陵，大後天是昭陵, 時間很充實啊。”坐上了包車之後，陶斯如快樂的說道。

池菡頂著烈日, 並不覺得非常充實, 雖然這裏面挺多地方其實她也麽有去過。

比如兵馬俑。

說起來, 雖然兵馬俑作為西安這座城市的名片, 並且幾乎是人盡皆知，但是她這個本地人還真是沒去過, 大概是離得越近興趣越低的緣故, 她平時思考去什麽地方玩的時候幾乎會下意識的將這裏略過。

所以看到了兵馬俑博物館這幾個大字的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不過在網上查過之後，確認了就是這裏。

進入博物館之後, 池菡看著玻璃板下面正在發掘的和已經發掘完的兵馬俑, 有些好奇地問了問陶斯如。

“話說，秦始皇後來成仙了麽？在他死後。”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因為她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帝王身份的人後來成為了神仙。

“沒有, 甚至你可以理解為，一個皇帝也沒有，皇帝的魂魄是我們仙界引渡成仙條例之外的，我之前問過我爹，我爹說因為這些帝王長期作為一國之主，來到仙界之後很容易將他們生前作為皇帝的習氣帶進仙界，我們仙界從最開始到現在都是沒有一個可以獨斷專行的統治者的，如果將他們引渡會對我們仙界造成不小的影響。

畢竟仙族也就是個種族，沒有你們人間的那種影視劇裏面描述的高大上，按照你們這邊科學一點的說法來說，仙族就是另外一個空間的種族罷了，不是那種被絕對神話的東西。”陶斯如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如果皇帝是擁有靈根並且修煉成仙的，那麽仙界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但是仙界的引渡條例原本就是一個引渡死者靈魂，進入化仙池之後羽化成仙的條例，只針對人間在某些方面有極大的影響力或者有很大的建樹的人，說白了就是為仙界增添實用型人才，而皇帝這種人才，仙界並不需要。

理解了這個道理，也就能夠理解仙界的引渡成仙條例之中為什麽拒絕了皇帝這個身份的人了。

“也是，如果一堆皇帝湊在一起，各個拉幫結派想要獲得仙界一統的權力，那麽你們仙界早就亂套了。”宋月溪想的很明白，“所以，我很好奇，仙界有皇族麽？”

陶斯如在池菡和宋月溪的意料之外點了頭。

“仙界自然是有皇族的，畢竟人間作為源界持續了幾千年這樣的統治方式，仙界最開始自然也是形成了這樣的體系的。不過我們的仙界的皇族除了幾個掌管著六宮十二閣之外，大多數是不管事的，他們就是校史中講過的第一批有天地自然產生的仙族，我們一般稱之為上古仙族，跟我們這些後來修煉成仙的不太一樣，不過這些人天生似乎就不是很喜歡權勢。

上古仙族最初的一帶帝後修煉到了一個我們無法理解的修為程度之後，進入到了一個更高的世界去了，按照你們的理解，就是他們已經成為了另外一個維度的生物，進入了另外一個維度的世界之中，突破了我們現有的維度的限制。

現在上古仙族中掌事的為長公主，不過這位公主除了參與一些重大事務的決策和在仙族受到非常嚴重的危機的時候，一般都是不出現的，沒有人知道她在什麽地方，有人說，她的修為也已經接近了我們這個維度的臨界線，即將進入到更高維度的世界之中去了。

剩下的一些上古仙族，除了掌管著六宮十二閣的，平時都很少在仙界出現，甚至六宮十二閣也只是總覽一些事務，具體的事情早就已經放權給下面去做了，所以等你們成仙到了仙界之後，想碰到上古仙族的人反而不容易，因為他們總是神出鬼沒。”

陶斯如的科普一向非常的硬核，池菡很喜歡，因為她總算搞懂了仙界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聽上去似乎是個很隨意很自在的地方，跟人們幻想中的烏托邦差不多。

“還真是越聽越讓人向往啊。”池菡由衷的讚嘆道。

短短的一段聊天的時間，他們已經從展廳走完了，是的，因為游客眾多，所以根本沒有時間駐足停留多加觀看，也就能簡單地看個樣子罷了。

從兵馬俑出來，池菡除了記得陶斯如所說的仙界的樣子，其他啥也沒記住，不過她還是買了一些兵馬俑的小銅人，準備開學送給要好的同學做小禮物。

之後她們直接去了華清池，這裏畢竟是個產生過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的地方，池菡專門問了問，楊玉環是不是成仙了，結果陶斯如給了否定的結果。

“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仙的啊，唐代是名額最緊俏的時候，你自己算算，茶聖陸羽，詩仙李白，還有杜甫，張旭，公孫大娘，等等等等，仙界名額五年一個，唐朝才多少年啊，那裏夠用的啊。”陶斯如哭笑不得。

確實，論起唐朝的名人那可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池菡這個歷史水平，腦子裏面一時間都能冒出來二三十個人物。

“那如果生在清朝會不會比較好，這樣競爭壓力比較小。”池菡的思維稍微拓展了一下。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清朝我們引渡的人也不少，你別忘了大清是哪年亡的，在那之前全都是清朝的名額。”陶斯如笑了。

“不過吧。”陶斯如突然收起了笑容，神情有些敬佩，“我爹之前跟我說，建國之後其實也是一直都有接觸一些想要引渡的對象的，都是些很厲害很有名的人，但是他們都拒絕了，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的一生已經足夠長了，見過的東西也夠多了，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希望我們將這些名額給更需要的人，我爹很敬佩這些人。”

“這樣啊。”池菡也有些驚訝，因為她也是第一次聽說，有人不想成仙，但是如果是那個時代的人，或許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呢。

“如果想被河蟹的話，就繼續講這種東西。”一直在後面沒說話的宋月溪冷不丁的冒出了頭，在兩人耳邊幽幽的說道，池菡一個激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假裝自己剛剛什麽都沒有說過的樣子。

“哼，求生欲真強。”宋月溪見她這樣，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後繼續看附近的風景。

這兩個景點逛完之後，陶斯如有點意猶未盡，但是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們必須得回去了。

“啊，好累。”四人在池菡的強烈要求下，坐在了西市的一家餐館裏面，這是陶斯如介紹的一家仙界大品牌連鎖餐廳，於是陶斯如點過菜之後，三個人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舒煌就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鏢，這個時候依舊筆直的坐在椅子上，微笑的看著她們。

好吧，可能他們鳥人的體力就是比較好吧。

其實沒有走多遠的路，但是假期出門排起的長隊才是最令人崩潰和勞累的，這三位身體倒是未必真的累了，但是心累是十成十的。

想起來明天還要陪陶斯如去茂陵，池菡的心更累了。

“說起來。”宋月溪似乎想到什麽，“茂陵是不是有衛青和霍去病的墓。”

“嗯。”池菡有氣無力。

“衛天山……”宋月溪欲言又止。

池菡也擡起了頭。

“對哦，衛天山他爹就是衛青，那麽咱們明天去的就是他爹在人間的墓誒，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人家衛將軍在仙界好好的……”池菡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心情，畢竟人家在人間是確確實實死了，死了之後被引渡成仙這種事，人間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等，如果這樣說的話。”宋月溪的神情難得的出現了較大的波動，“我們算算輩分，其實衛天山就是霍去病的表弟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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